忆往昔峥嵘岁月,听新中国同龄人讲他们的故事
1969年,黄来水响应国家号召,参兵入伍成为武汉军区部队卫生员。1976年退伍回乡,帮百姓看病的同时做了5 年的民办教师。这之后他驻守乡村,一直担任村医。今年是他行医的第44个年头。
二十多年前,一个深冬的晚上,已经熟睡的黄医生被匆忙的脚步声和随之而来急促的敲门声吵醒,几个年轻人连抬带拖将他带到深山里的一户人家。原来是新婚不久的两小口吵架,女方一怒之下喝了半瓶农药,不省人事。见到这种情况,黄来水立刻从医药箱里拿出插管塞入患者食道,注水催吐,反复重复了几十次,直到排泄物里面没有白沫和药味。因为抢救及时,病人不久就康复了,并且没有留下后遗症。
“倘若一辈子只做了这样一件事,也算没有白活”,那是黄来水第一次救人于水火,他至今还记得那个三九天的冬夜特别冷,但是他的衣服汗湿了好几次。后来的几十年的村医生涯里,同样的病例,黄医生还处理过十多次。
胡继武说他打小就是那种安静但有主意的孩子。由于家境贫寒,上到小学三年他就退学回家务农。他从同村的哥哥姐姐那里要来旧课本,一边在河埂上放牛,一边抱着书本看。
1967年夏天,村里唯一的老村医突发心脏病过世,村领导觉得胡继武识字又机灵,希望他能够接过担子,为村民看病。虽然以前没有接触过任何医学知识,但在领导的劝说下,他还是答应下来。自那以后,他省吃俭用买了各种医学方面的书籍杂志,还趁着赶集去镇卫生院借相关的书。一有时间就啃这些书籍,晚上点着煤油灯,经常看书到凌晨。
行医多年,胡医生始终保持着医者仁心。在以前条件艰苦的年代,很多来看病的人都买不起药,胡医生就给打一个欠条,让病人先把药拿回去治病。这么多年来,胡医生积攒了一叠又一叠的欠条,但是从来没有主动找谁要过欠款。
索木滚一个人守护着这个586人的小村子,已有54年之久。70多岁的他,身体很健康,没啥白头发,牙齿也齐全,只是有一条腿有些跛。
以前没有村卫生室他把自己家搬空一个屋子做诊室,现在山上山下两个卫生室来回跑。这些年,看到了特别困难的病人,他会在中午的时候贴心地端上自家的饭菜;跑远路来看病的村民,他一定要求别人留下住一晚再走;若是遇到了自己救治不了的穷苦病人,他会亲自把人家送到马尔康市的医院,九十多公里的路费加上医药费他常常偷偷就给垫付了。
行医多年,除了村民们的肯定,让他骄傲的还有自己带出的徒弟。“徒弟是我救治过的娃娃,他出生的时候浑身发紫,也没了呼吸,家里人都以为这孩子不行了,是我嘴对嘴帮他吸痰,反复拍打背部,最后救活了他。”
当年的救娃娃的经历索木滚依然历历在目。孩子长大后就一直跟着这位救命恩人一起看病,耳濡目染也走上了做医生的道路。如今,当年的小孩也50多岁了,已经是青海一所公立医院的主任医师。
因为出生于1949年10月,朱谦和说最早爸妈给他起的名字叫建国,但他小时候体弱多病,家里人觉得名字起得大,孩子撑不住,就给他改名为谦和。
从赤脚大夫到乡村医生,朱谦和一直守着这个小山村。六七十年代,村里麻疹病流行,如果不及时治疗,患者会继发肺炎等重症,而且传染性极强。朱医生通过自学,用中医疗法治疗麻疹,特别有效,在麻疹疫苗出来之前,对控制当地麻疹疫情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。
张明礼小的时候,是乡村医药物资极其匮乏、医疗技术极其落后的年代。他目睹自己的堂哥因为患上痢疾没有得到及时医治而不幸去世,这件事情带给他的触动很大。所以从记事起他就对医学知识很关注,十五六岁就跟着本村的一名赤脚医生学习医药知识,常常为了找一种草药翻越好几个山头。到了18岁那年,他就接过老中医的衣钵,成了漆树村的村医。
从医50余年,他有太多记忆深刻的出诊经历。20多年前的漆树村,还都是土路,全村仅有的一辆拖拉机是最先进的交通工具。有个晚上,村民李廷兰抹黑赶工盖房子,不慎从高处摔下被锐器磕破了脑袋,血流不止。等到张明礼赶到时,伤患因为失血过多,已经出现脸色发白、浑身冰冷的症状。
“一定是伤到了动脉,需要紧急送往医院”,张明礼立刻给出了判断。但是村子地处偏远,赶到最近的乡镇卫生院也得五六个小时,张明礼急中生智让患者家属找到最细的缝衣针,火烧热,沾上酒精消毒,用鱼线给患者做了初步的缝合。之后他脱下内里的薄背心,扯成条状,将伤口紧紧包扎,随后立刻将其送往卫生院处理。